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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:逃离战争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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闭上眼睛,头脑中思绪乱成一团,归拢不到一起,全然没有秩序可言,如同初冬天空中漂浮的冷雨,分不清哪一滴会准确的滴在我脸上。那是索伦·冯·马克西米利安的脸,同时也是我的脸,与此时此刻的亨里的脸相同,只不过年龄截然不同。那名老者又是谁呢?

我想起阿方索说的话:这是你没有进入凯罗斯理念世界的结局。这就是我的最终结局吗?成为那一名老者的毁灭世界的工具,最终死亡?我回想起刚刚那一幕,通过理念世界投射出的影像,‘我’就那么站在城墙之上,位于远东某个群岛国家的城墙之上,一动不动。是等什么呢?等待老者的发号施令?等待死亡?

睁开眼睛,面前投射的映像已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最初的场景:乳白色天花板(或者说我认为那是乳白色天花板),白蒙蒙的雾霭,如同树的枝丫四面八方延伸的小径,最终通往哪里也未可知。脚下还是那石质平台,其上的小石柱子正中放有凯罗斯时钟。

“如何?”一旁响起阿方索的声音。

我摇头。完全不明白,此时此刻头脑内完全被疑问占据,倘若开口问,怕是几天几夜都解释不完。

“如你所想。”阿方索拉下帽檐,“只不过我没法解释:未来的事情,谁也解释不清楚——————那会派生出更多的疑问。”

阿方索低着头,我原地站着没动,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呆了一会,具体多久不知道,或许是非常长的时间。

“那么,往后我该怎么做?既然我来到了这里,那么凯罗斯时钟一定会帮我的,对吧?”情绪稳定下来之后,我开口问道。

“那是当然。往下的事情自然无须我多说:凯罗斯时钟可以穿越时空,你现在只需要回想一个时间,当然是回想,往未来跳跃这种事情,没有任何魔术师能够做到。”

我依循阿方索的话,闭上眼睛,想着时间。什么时间为好呢?

1783年9月15日。

我是这么想的。

等了一会,却丝毫没见动静,只听得阿方索开口了:“这里没有柯洛诺斯时间,请使用主观时间。”

我第一次踏上那一艘移民船的时候。

头脑内刚刚一浮现出那个场景,身体周围的气温突然急速变化,感觉像是突然走进了地下冰窖。

“在进行时空回溯之前,我先提前告诉你:回溯时间本身是回溯你自身的时间,所以你会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回到那个时间线上。其次,使用凯罗斯时钟是有代价的。”阿方索说。

我没能细细思考阿方索的话,周身被刺骨的寒冷所包围,简直难以忍受,睁眼一看,一团漆黑,什么也没有,就连脚下是否踩着那个石柱都不清楚。

这时,耳畔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,声音如同山谷的回音:

“千年的孤寂,只为等到某时某刻”

“历史的尘埃,淹没于滚滚的时间长河之中”

“嗬吾乃时钟之掌控者西蒙”

.........

等到再一次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站在一处码头。但是这一处码头极小,空荡荡的仅仅只有一些工人和一些简易的货物。

凝眸细看,这些工人一个个身体结实,脸上还是哪里有着醒目的疤痕,一看就是战斗时遗留下来的伤疤。其中唯独两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:其中一个人穿着管家服饰,另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,通过地狱深渊之戒所窥视到的那个小男孩——————

也就是索伦·冯·马克西米利安。

穿着与记忆中无异,一副德国贵公子的装扮。

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再一次回到索伦的身体里面,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其他的人站在这里——————回想起阿方索说的话:你将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回到那个时间线上。

所以说,我现在是作为某个人站在这个码头之上。低下头,上身穿着常见的白色长袖衬衣,往下是一条多用途的灰色长裤,除了胯部的两个口袋外,大腿小腿处也有2个口袋,裤脚扎进靴子里,腰上有一把短匕。

估计是某个码头工人。衣服怎么都无所谓,我的目的是拯救我自己,现在眼前这个年幼的自己,索伦·冯·马克西米利安。

索伦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,将头朝向我这边,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我。

我急忙将头撇开。按照记忆理解,索伦虽然才10岁,但是却有着十分沉着冷静的性格,智力水平很高。如果被他注意到我就这么站在这里直勾勾的盯着他看,不免会无端生出什么乱子也说不定。

“索伦,你还在那里看什么?快上船,一刻也不能耽搁——————”

登船的栈桥边传来柔和的女声。

索伦没有留恋他的视线,立刻转头走上栈桥。

他难不成知道些什么?不然,何以盯着我这个普普通通的码头工人看个不停?

虽然心里疑惑,但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头绪可言,我跟着其他的工人们走上栈桥,来到了船上。

靴子踩在甲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,人数一多,就产生了巨大的噪声。随着海浪,船只也随着摇晃不止,那种类似于坐马车但却又有些不同的晕眩感涌上脑海。船是一种普通的移民船,一般用作商船,不过这艘船的主桅上方挂着勃兰登堡选帝侯的旗帜,旁边那一艘船也悬挂了一模一样的旗帜,不同的是,那一艘船船舷处关闭着密密麻麻的炮门,规模大小也是这一艘移民船的4倍以上。

军舰吗......?

“喂!那边那个家伙,还在发什么楞,过来把这些货物搬到船舱去!”一个大嗓门从甲板正中处发出响亮的声音。对了,我目前还是一个工人,那肯定是需要干活的。

我急匆匆地走到那个大嗓门旁边的一个大箱子边。俯下身子,用手估摸着感受了一下重量。我伸出双手用力抱住箱子,箱子居然纹丝不动。看来这箱子估摸着有200磅,光凭我是不可能搬动的。

我直起身,看向一边的大嗓门。这家伙有着比一般人大腿还要粗的胳膊,一对握紧的拳头如同坚硬的岩石,其上不少皮肤隐约泛白,看来是真的握得很紧。

“非常对不起,我一个人没法搬动它。”我摊开双手向他解释。不料,大嗓门就像没听见似的,愤怒的目光笔直盯着我刚刚站立之处。那里站着一个壮硕的水手,只是似乎焉得不行,坐在甲板上,背靠着轮缘。

“啊,水手长,请让我休息一下——————刚刚我搬了太多东西啦。你也不是没看到,几乎所有的酒都是我一个人搬的。”那个焉焉的青年坐起身,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,直接朝着甲板上一躺,眼神逐渐涣散,不一会儿甚至连眼皮都合上了。

“少说大话!”大嗓门水手长大喝一声:“其他人都在干活,就你一个人躺着,你让其他人怎么想?再不起来,一直到合众国为止,每天你的酒水配额就归我了。”

这一句话显然触动了那名累得够呛的青年。只见他腾地一声从甲板上跃起,边说边往箱子这里走来:“水手长,刚刚休息了一下,现在神清气爽,什么都搬得动——————这个箱子搬到船舱去是吧?嘁,别说是箱子了,就是让我把这船卸了,我还有余力从这跑到巴黎去哩。”

“哼,卸了这艘船,就等着边境伯处理你吧!”大嗓门水手长冷哼一声,随后将脸朝向另一边,对着旁边一个正在捋帆索的工人喊道:“你那边等一会再弄————先把这个箱子搬到船舱最底层去,放在这里太碍事了,等一会如果是少爷或夫人饭后来甲板吹风看到了,你们都得遭殃!”

“是。”那名水手显得十分顺从,将手里的帆索小心翼翼的放在甲板上以免打乱,随后朝着箱子这里走来。

这个箱子两个人就可以搬动了,何以叫来?“水手长,2个人就足够了,三个人搬说不定还有点碍事...........”话还没说话,吃惊的情感瞬间将后续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出不来。

那名先前躺在甲板上的壮硕青年走了过来,完全无视我的存在,这也罢了,他站在我站着的地方——————准确说来,是与我重叠在了一起——————我眼前一片血红,甚至可以看到动来动去的舌头。

........

视野忽然忽然明亮了起来,还是甲板上的光景,不过我总算是弄清楚了原因所在————这名青年蹲了下来开始抬箱子........刚刚那场面估计是这名青年的口腔内。

我低下头,看见我的双腿埋没在这名青年的上半身之中,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.......随后他们两人抬着箱子离开了。

不言而喻,我十分震惊。话语出不来,头脑里就阿方索的话飞速运转着。

“你将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回到那个时间线上。”阿方索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。不知道他能否看见我现在这个世界,是否能够给予我解答。难不成我现在是一个灵魂状态存在在这里?

我试着向大嗓门水手长打招呼。“你好,水手长,我接下来该干嘛?”

水手长什么也没听见似的,左右张望,看了看水手们都在自顾自的干活,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雪茄和火柴,随后点燃雪茄吸了一口。这是真的没听见还是......?

我在船只内部来往穿梭,除了船员仓有人之外,其他场所大部分是仓库。视野一会明一会暗。大部分水手以及侍者的工作已经完成,这个时候是休息的时候,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,除了一伙忙碌的厨师正在厨房以外。

在船舱底层一处阴暗的角落里,我解除了魄化状态。这里堆积着大量的压舱物,一捆捆的原木以及许多帆布箱子在此整齐的码放着。

在这无人的黑暗角落背靠着一堆帆布,重新获得对外界的感受对我来说莫名其妙的有种新鲜感,不论是有些许寒冷也好,还是皮肤上传来潮湿粘稠的感觉,或者是原木与帆布混合的如同图书馆那样陈旧的气息,都有种活着的实感。

角落里有一两支很短的雪茄烟。

静静等待时间流逝。

时间。我现在甚至对于时间都充满了新鲜感。年月日时分秒,按照阿方索所说,这是‘柯洛诺斯时间’,这个概念解释的是时钟刻度上的层次,而‘凯罗斯时间’则是主观时间。刚刚、最近、前不久、几天前、午饭后、睡前等等这些无法使用精确的时钟记载的时间。

而西蒙缔造的魔术道具‘凯罗斯时钟’以及其带有的‘印记空间’可以利用这以概念进行时间回溯。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,可怕到足以改变世界。那么,我又是如何获得这一块‘凯罗斯时钟’的呢?

记不清了。感觉上,自从来到凯罗斯理念世界,许多记忆就像背靠着这帆布一样,被打包捆起来置于某个大脑无法寻找到的黑暗角落,或者干脆消失了也说不定。唯独记得清楚的部分,就只有在这条船上到某个山丘被一个黑色无面人追杀的记忆。阿方索说,我是作为‘亨里’来到这个理念世界的。如果是这样话,可能索伦·冯·马克西米利安的记忆以及被无面人追杀后的记忆荡然无存也未可知。

魔术。起源来自于几百甚至上千年前的大魔术师西蒙,根据我自身的观察以及阿方索的话,能够了解的信息少之又少。以术式道具及获取魔力的方法分为两种派别,一派称之为魔术师,一派称之为咒术师。每个魔术师或者咒术师身上只有同为魔术师或者咒术师可见的印记,在发动术式的同时,这些印记会闪着光芒。这些术式往往能够产生常人无法理解的现象,就如同阿方索的高速移动、索伦用那手术刀将人一分为二的恐怖力量。

最初的目的业已记不清了。模模糊糊只知道自己将死之时到达了理念世界,随后为了避免自身毁灭世界,从而以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,回溯到了以前的某时某刻。

沙沙。

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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